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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从“补洞”到“求生存” 华为面临新的“极限挑战”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在美国商务部计划针对华为修改出口规则后,巨大的不确定性笼罩着整个半导体行业,大家一边等待华为的发声,一边探寻新的合作模式。

5月18日,在华为全球分析师大会首日会议上,华为轮值董事长郭平就在开场演讲中说道:“过去一年对于华为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年。去年进入实体清单的时候,我们手忙脚乱,一直在和客户、合作伙伴、华为员工进行沟通,绝大多数都能理解,现在我们还在继续沟通中。禁令给我们的经营和风险管理带来巨大压力,但好消息是我们还活着,并且研发、库存都大幅增加。”

在“补洞”的挑战之下,华为平安度过了2019年,而2020年的山峰更加险峻,郭平直言:“求生存是华为现在的主题词。”

面对美国的进一步行动,华为有所预判,“对于两天前的新规,很多情况还不太清楚,还在评估中,后续业务的发展还没有一个清楚的判断。华为作为ICT设备和终端公司,能够做到集成电路的设计。但是超出之外的能力并不具备,所以我们在努力地寻找怎么存活。”郭平向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在内的媒体说道。

当天,华为也对出口管制新规做出正式回应:华为强烈反对美国商务部仅针对华为的直接产品规则修改,“本次规则修改影响的不仅仅是华为一家企业,更会给全球相关产业带来严重的冲击。长期来看,芯片等产业全球合作的信任基础将被破坏,产业内的冲突和损失将进一步加剧。美国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打压他国企业,必将削弱他国企业对使用美国技术元素的信心,最后伤害的是美国自己的利益。”

新一轮的竞争已经展开,郭平表示:“预计我们的业务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寻找解决方案,也希望客户和供应商与华为一起尽力消除此歧视性规则带来的不利影响。”

迎难而上“求生存”

面对打压,在2019年,“补洞”成为了华为的主旋律,“技术发展受到很严重限制,因此过去一年来华为加大研发投入,单是研发费用投入 1317 亿元,同比增长30%,存货也高达1674亿元,同比增长 73.4%。”郭平告诉记者,“包括重新设计超6000万行代码、1000多块新的单板、新的供应物料进行新的选择等等,我们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和代价。这些投入导致我们服务不中断。”

华为消费者BG全球生态发展部总裁汪严旻谈到了终端生态HMS在海外的进展:“不能使用谷歌生态后,(我们)被迫发展HMS生态。过去一年中我们加大了投入,尤其是在开发者使用平台和技术平台。去年5月16日之后加大了HMS生态的投入,目前有超过140万的开发者,和2019年初相比增长了150%。”

从2019年业绩看,华为维持住了增长。但是,郭平表示,去年营收大概和原先的计划相差120亿美元,去年每个季度的增长也在不断下滑,同时获得合同和以往相比有更多的困难。

虽然美国对于华为的打压越来越猛烈,郭平仍表示,华为正艰难地生存并且努力地向前发展,并且坚持全球化发展,而非走向封闭孤立。2019年,华为对美国采购金额高达187亿美元,只要美国政府允许,非常愿意持续采购美国产品,但也会培育更多供应商。

华为在继续强化“备胎”的同时,也在加速供应链的重塑。此次美国改变出口规则,主要瞄准了华为的芯片制造相关产业链。作为华为芯片代工的核心供应商,台积电在5月18日对媒体表示,公司不披露特定客户订单细节,并且台积电一直遵守法律和适用法规,正在评估新出口管制措施的影响。

另一方面,华为也通过增加库存储备来做好过冬的准备。中信电子在报告中表示:“从华为资产负债表里可以看到,2018年、2019年间,华为的存货大幅增加,这里面主要增加的是原材料,2018年原材料占存货的比例达到了近年的峰值37.5%,2019年存货占收入的比例达到新高19.5%。因此,我们可以合理推断华为在2018年、2019年大量囤货了相关元器件及产品,以备不时之需。整体来看,历史上美国供应商自制裁开始至恢复对华为供货需要大约2个月时间,而华为自身有一定存货周期,虽然短期或将面临一定压力,但大概率不会导致完全停供。”

一位半导体从业人士也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可能像去年一样,下发禁令之后再给企业临时许可证,目前规则的细节尚不清楚。

美国步步紧逼

事实上,美国对于华为的打压并不是这两年突然心血来潮,在过去的近20年间一直不间断地针对华为进行调查、起诉。然而在这些过程中,华为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茁壮成长为通信行业领军者。

记者梳理看来,在美国“卡”华为的历史中,有三个关键的时间点。这两年手段凶狠了不少,但是美国的逻辑有其延续性,依旧是在通信行业、底层技术、知识产权等方面进行利益争夺。

第一个节点是华为初崛起的2003年,思科起诉华为,认为华为侵犯了其知识产权,起诉到最后,华为、思科最终各自发表声明和解。一年后的2004年,华为经营困难,差点决定卖给摩托罗拉,结果最后没有谈拢。当时,华为创始人任正非就提出了极限生存假设,如果华为继续,那么就要做好有朝一日,与美国竞争的准备。

果不其然,常态的竞争很快开启。从2007年以来,美国几乎每年都会有针对华为的行动,一系列的收购被阻止。从2007年至2012年期间,华为欲收购的3com、2Wire、3Leaf 均被叫停,在美国的招标也被干预。

到了2012年,华为又迎来第二波硬战的节点。2012年10月,美国众议院发布报告,认为中国两家通信设备生产商华为及中兴可能会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将两家企业挡在美国市场门外。众议院报告中还提及了思科,因为报告表示“有证据显示,华为漠视美国公司和实体的知识产权”。

而就在2013年,华为首次成为通信行业营收第一名,登上宝座。可以看到,近10年的兜兜转转,其实有很多重复的诉讼和议题。各种目的与通信产业竞争纠缠,使得围绕着华为的围猎事件异常复杂,且牵涉甚广。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美国并没有举出华为的“实锤”,反而通过另一种方式“洗白”了华为。

直到2018年,第三个关键的转折点来临。2018年8月,美国《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案》获得通过,该法案第889条要求,禁止所有美国政府机构从华为购买设备和服务。然后又在年末发生了华为高管事件。紧接着,2019年5月16日,一声惊雷,美国直接将华为纳入实体清单,隔断了一些美国企业和华为的合作。华为不得不重新调整方向,并拿出潜心研究已久的备胎,旗下的芯片设计公司海思进入大众视野。今年美国则直指海思,欲掐断芯片的制造环节。

更重要的是,半导体也是支持通信、5G发展的底层基础。值得注意的是,在2016年,通信界发生了一件事情。2016年华为主推的Polar Code(极化码)方案,成为5G控制信道eMBB场景编码方案,2019年时,华为的人选票数高于高通,当选了全球5G标准协会主席。虽然中国没有力压美国通信产业,但是这标志着中国通信厂商在5G时代有了更高的话语权,两国之间的产业边界在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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