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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疫情冲击之下,各行各业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塞纳河畔有着百年历史的书市面临着游客匮乏和收入减少的窘境。书市自从中世纪起就已经存在了,现如今已然成为了巴黎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面对着疫情带来的困境,不少年轻的书商们已经在尝试转型线上销售,但面对新冠疫情卷土重来的压力,书市的转型又将何去何从?本文作者Liz Alderman,原文标题Along the Seine, Booksellers Try to Hold Off an Unhappy Ending。

巴黎塞纳河边,书商Elena Carrera(左)在她的摊位旁。图片来源:Mauricio Lima /《纽约时报》

在最近一个微风拂面的日子里,Jérôme Callais用玻璃纸紧紧包裹着一本Robespierre的二手传记,用行家般的手腕轻拍了一下这本紫红色硬皮精装书,然后把它放在塞纳河岸边他深绿色的书架上,靠近一本Talleyrand的厚重大部头。

天空是灿烂的蓝色,太阳把玫瑰色的光芒投射在装饰在第九桥的石像鬼脸上,30多年来,Callais一直在这里向无数游客出售尘封的经典作品。

在正常情况下,巴黎人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会浏览他的图书,以及其他约230家被称为“书摊”(les bouquinistes)的露天书商的图书。这些四四方方的金属书摊沿着河的左右两岸延伸近4英里。

但随着新冠疫情愈演愈烈,为了控制疫情而采取的封锁限制减少了游人数量,书商的生计正迅速受到威胁。很多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平静地接受这一历史悠久的艺术走向终结。(在巴黎,这一艺术就像卢浮宫和圣母院一样具有标志性。)

“我们在努力防止这艘艺术之船沉没,”60岁的Callais说,他是书摊协会(Association of Bouquinistes)的会长,担忧地望着城市岛(Ile de la Cité)顶端孔蒂码头(Quai de Conti)一排排紧闭的货摊。“但新冠疫情已经让我们的大多数客户消失了。”

“我们正在努力防止这艘艺术之船沉没,”Jerome Callais(左)说。图片来源:Mauricio Lima /《纽约时报》

甚至在法国为抗击病毒的卷土重来而于上月在全国范围内实施新的封锁之前,作为小店主要收入来源的游客基本上就已经不再来了。巴黎人喜爱的消遣活动”flânerie” ——漫无目的地闲逛以享受生活——已经被宵禁和隔离所扼杀,这剥夺了书商的铁杆客户。

Callais说,今年的销售额平均下跌了80%,让许多商贩陷入了困境,尤其是那些在游客挤满了码头的时候,把埃菲尔铁塔钥匙链、蒙娜丽莎咖啡杯和其他热门纪念品作为摇钱树的商贩。

他说,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哪个小贩能做成一笔生意,就算能做成一笔,他们能赚30多欧元就很幸运了。从巴黎圣母院到皇家桥,河两岸超过五分之四的看台或多或少都已经永久关闭了。

David Nosek曾是一名音响工程师,30年来他一直在卢浮宫附近出售古典文学、现代绘画和古董石版画。

Nosek是少数几个在客流量下降后仍试图保持营业的公司之一。但在新的封锁之前的10月的一个周六,他以10欧元的价格卖出了一本书,在下午6点半这个异常早的时间关门了。在之前的四天里,他什么也没卖出。

他说,在疫情来临之前,他一个月的收入可以达到2500欧元(近3000美元)。现在,Nosek每月只能挣到400欧元。

让他和他的许多同行得以维持生计的,是政府对境况不佳的小企业的新一轮支持——从今年10月开始,每月高达1500欧元——此前政府在春季也提供了三个月的援助。

Malaquais码头的一家小书摊提供的二手书。图片来源:Mauricio Lima /《纽约时报》

但这些书摊老板更想自食其力。他们渴望保持一项可以追溯到16世纪的传统,当时小贩们用木车和缝在外套上的大口袋沿桥叫卖二手书(boucquain)。

这一职业历经的艰辛可不少,包括在许多法国国王的统治下断断续续的禁令。19世纪,拿破仑最终批准在塞纳河的栏杆上设立永久性的书摊,使书摊普及开来,吸引了学生、知识分子和像巴尔扎克(Honoré de Balzac)这样的作家。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巨大的户外图书馆,陈列大大小小的摊位上的藏书约30万册。

今天的许多书商都是靠退休金生活的退休人员,他们是神秘文学和杂志的古怪收藏家,大多是从人们的家中购买的。他们都来自不同的背景,曾经是哲学教授、朋克摇滚歌手和药剂师。

越来越多的三四十岁的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被在办公室外面风雨无阻地工作的自由,以及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构建一个文学世界的创造力所吸引。

甚至在疫情爆发之前,书商们就已经在努力应对影响各地书业的文化变革了——比如,在科技的“干扰”下,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阅读实体书了,如果他们阅读实体书,也往往会在亚马逊(Amazon)上购买。

David Nosek曾是一名音响工程师,30年来他一直在卢浮宫附近出售古典文学、现代绘画和古董石版画。他说:“我们的收入几乎都不够饱腹。”图片来源:Mauricio Lima /《纽约时报》

Callais希望尽自己的一份力让这个行业活下去。他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能够和完全陌生的人开几个小时的玩笑,他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简单时代的遗迹,那时人们还没有盯着iPhone匆匆走过。他的书摊上放着一部还在使用的米色固定电话。在它下面,他贴上了一个手写的标语:“挥阅读之慧剑,力斩愚昧。”

关于伊凡雷帝和伏尔泰的书籍排在他的书架上。他说,因为人们不能只靠历史生活,所以他的选择中融入了音乐和自然主题,包括关于Glenn Gould、风水和比利牛斯山(the Pyrenees)的书。

“我比较老派一些,”他说,他的声音透过两个口罩被压得很低。“我的客户是我在码头上遇到的人。我的书架是抵制机器取代一切的绿洲,”他补充道。“这是一种生活哲学,也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方式。”

Callais确实有手机,但他拒绝在网上卖书。他说,他的一些同事已经“变得时髦”,转向网上销售,以解决收入下滑的窘境。

30岁的Elena Carrera去年开了自己的摊位,她是现在在码头书市的Instagram一代中的一员。

Callais书摊上的电话座机还可以正常使用。电话下方,他贴了一个手写的标语:“挥阅读之慧剑,力斩愚昧。”图片来源:Mauricio Lima /《纽约时报》

Carrera的货架上摆放着设计新颖的别针、Asterix漫画、复古花花公子(Playboys)Brigitte Bardot的传记。她一半的销售额是通过在Instagram账户上发布自己的商品照片实现的。最近进入这个行业的十几家年轻的供应商中,有许多也在网上销售他们的大部分产品。

Carrera说:“我们是出于对书籍的热爱而进入这个行业的年轻一代中的一员,到了我们让这个行业保持活力的时候了。”

“但要做到这一点,书商需要与时俱进,”她补充说。“我们不能成为恐龙。”

Nosek以前是一名音响工程师,现在有了自己的网站,最近还创建了bouquinistesdeparis.com,他的同事们可以在这个网站上上传自己书籍的图片,以便在全球范围内销售。但大多数年纪较大的销售商(超过三分之二超过60岁)都不具备增加自身在线曝光率的互联网知识,更不用说在亚马逊上占据图书广告主导地位的搜索页面上占据榜首了。

现年67岁的Nosek说,到目前为止,书店网站上已经上传了300本书,但只有5本售出。

“我们需要做更多,”他承认。尽管如此,他还是抱有希望,希望这艘艺术之船能够复原,就像几个世纪以来它一再复原那样。

封锁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杰斯夫尔河沿的书摊都关门了。图片来源:Mauricio Lima /《纽约时报》

他指出,书店的网站上醒目地用拉丁文写着“fluctuat nec mergitur”,翻译过来就是:“她随海浪颠簸,但不会沉没。”

“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说,目光投向空荡荡的人行道。

“不过,书摊自打从中世纪起就在这里了,”他说,“我认为,冠状病毒无法置我们于死地。”

译者: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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